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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的學生來看我,跟我說,記不記得以前學校裡,我跟他說,畢業後出了社會,對人要尊敬。

我說記得。

他發現這句話實在話中有話。

「對人要尊敬」話中有話?

他說,老師您是這樣講,我在公司實踐時,卻發現尊敬與「斯斯」相同,都有兩種。

(斯斯,是一種台灣的感冒藥或止痛藥,其廣告台詞之一就是「斯斯有兩種」)

一種人,我對他尊敬,是因為我想親近他。

何以故?

想向這個人多學點東西,不管是專業知識還是技術,也可能是做人處世態度。

很好啊!那麼另一種呢?

另一種人,我很尊敬,但是完全不想靠近。

何以故呢?

老師,你既然小學時打棒球,長大後看棒球,日本棒球術語怎麼稱呼「保送四壞球」這件事情呢?

我記得,叫做「敬遠四壞球」。

是的,就是敬遠,「敬而遠之」的敬遠。

原來是這樣啊,你尊敬他,但是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。

學生笑,這就是你教我的。

我不能說是,也不能說不是。事實上,對人要恭敬(或尊敬)這是好的,可是,有些人明明就是不宜「尊敬」,此時怎麼辦?

所以他這次來訪,我還跟他講了師尊的「默擯」之學。

他聽完,若有所思:「這似乎與敬而遠之有關。」

其實可以的,恭敬他、尊敬他,知道這個人不宜靠近,不宜說話,如同台灣很多汽車後面都貼的標語「保持距離,以策安全」。

也不說他的好,也不說他的壞,就是什麼跟他有關的都不說。

自己不主動。

萬一別人來說呢?不多回應,話語盡可能越少越好。

自然而然地保持距離,一種清涼而疏離的感覺。

這是人間。

學生離開前,嘆口氣:「修行很難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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